第(2/3)页 王忆说道:“我说实话,要是我得像张华同学一样付出生命,那我应该不会去救人的。” 听到这话,码头上一群人纷纷看向他笑了起来。 王忆坦然的说道:“别看我在咱外岛名声挺好,但我真不是什么英雄、什么模范,我这辈子注定是个小人物。” “不过我刚才说那些话也不是故意说漂亮话,更不是故意站在道德高地谴责你们,我的想法是——” “咱们老百姓可以不发光,也可以不反光,但咱们不能挡着光啊!更不能把光歪曲成一道黑影!” 这确实是王忆的真实想法。 他不想当英雄。 可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到英雄壮举就去质疑英雄,更不会去歪曲英雄的壮举、嘲笑英雄的选择。 当然他也不是很认可邵建兵父亲邵光来的选择。 他能看出老人是个要强的老实人,肯定是家里条件实在不行了,孩子都冻坏身体了不得不出来偷点煤炭。 如果邵光来留下儿子的抚恤金和政府给予的其他补贴,那生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? 只是这种事他没法评判,每个时代每个人,都有自己的活法。 就像《高山下的花环》片尾阶段,连长梁三喜因家里困难向战友借债620元,被梁三喜救过一命的赵蒙生卖了自己心爱的相机想帮他还债。可梁三喜的母亲和妻子却用抚恤金及卖猪换来的钱,硬是自己还清了欠债。 邵光来的选择和电影里梁大娘的选择是一样的,这是时代的印记。 王忆能做的就是帮一把。 他正在考虑怎么帮邵光来爷孙们一把,黄牛大白急匆匆的跑来找他和于文山: “于队长于队长,刚才那偷煤……” “干什么呢?慌慌张张的办点事。”于文山赶忙打断他的话。 他知道邵光来的身份后,便知道老爷子领着孙子孙女偷煤这种事不能传出去。 于是他打断大白的话并给他使眼色,大白也机灵,否则不会被他领着去煤场演双簧。 看见他的暗号,大白便果断闭嘴然后拿出两张黑漆漆的十元大钞给他看,并往煤炭卸货所在码头位置甩了甩头。 王忆见此猜出这应该是于文山刚才偷偷塞进竹筐里的两张大团结,于文山更认了出来,两人便去找大白。 离开渔获码头,于文山问道:“这钱怎么回来了?” 大白说道:“是前面来偷煤的那个少年郎又给送回来了,说是他们回家卸煤的时候发现煤里有钱,就专门给送回来,问是不是谁在煤里丢了钱。” 于文山问道:“那个少年郎呢?” 大白无奈说:“放下钱、说了话就跑了!” 于文山对王忆说道:“唉,这户人家的思想觉悟很高、为人很正气,就是我刚才说的,家里人冻的不行了,这才来弄点煤想回去取取暖。” 王忆说道:“你给他们煤,这算是帮忙了,剩下的事我来安排吧,我找人打听一下他们家的情况,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家里弄个营生。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。 于文山说道:“只能这样了,不过这二十元你还是帮我给他们吧。” “邵建兵同志为了维护市场经济秩序、打击走私犯罪献出了宝贵的生命,这真让人感动,我帮不上大忙,就捐点钱吧。” 王忆接下了这钱。 于文山是性情中人。 他很喜欢。 两人口头上约定了买煤的合作,王忆邀请于文山和老乡们去天涯岛,这事他们虽然有君子约定,但最好还是有个正式合同为妙。 这样后面王忆便去煤场看。 煤场那边已经开始收获了。 一车一车的煤炭和煤土往后运送。 煤炭主要是煤灰。 很细。 回来要打煤饼、煤糕或者蜂窝煤都是直接用即可。 煤土则是学生们扫地后收进袋子里的,一车拉了十多袋子的煤土,将黄牛累的够呛。 看见王忆后,有社员上去抬下一袋子煤土打开给他看,高兴的笑道:“王老师,你看这些煤土,多好呀!” “看看,这里面煤是不是不少?回去都不用调和烧土了,加上水就能做成煤饼子!” 于文山是行家,伸手抓出一把来捻开点点头,说道:“还行,能勉强的烧起来。” 他看看车上的土袋子对王忆挤挤眼:“王老师,你这顿揍没白挨,给你们生产队换了不少煤土。” 王忆瞪眼:“谁挨揍了呀?我那是有来有回,那就是斗殴!” 这里不牵扯治安局定性问题,他必须得把威风撑起来。 于文山说道:“对对对,是斗殴,那你回去给脸上抹点药,他们工人下手真狠,给你额头打的跟长了根角一样……” 来来回回的运煤运煤土,干到下午他们返程。 王向红正好领着一些老汉在码头旁边给渔船刷防护漆。 这是王忆带回来的新型防护漆,王向红知道很珍贵,所以亲自上手干活,盯的很紧,以防止浪费。 看见渔船回来,王向红直起腰问道:“怎么回来这么早?没去单位的锅炉房外头煤灰堆里捡一捡?” 王忆笑道:“用不着,煤场直接安排咱们学生给他们来了个大清扫,扫出来的煤土全归咱们了。” “你挨揍了?”王向红却没有顾不得上欣喜,先看着他的额头问道。 王忆无语:“你咋这么猜呢?我头上也有可能是撞的。” 王向红摇摇头:“不是撞的,就是让人打了,我还能连磕碰导致的血肿跟让人打的伤口给分不出来?” 他看向王祥雄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 王忆说道:“没什么事,就是当时闹了个误会,这事咱们去办公室喝着茶叶水慢慢说。” “现在当务之急是我给你介绍个好同志——鲁地龙口黑仓生产队的二队队长、黑仓煤矿公司销售科科长于文山!” 于文山上码头去跟王向红握手。 他们去了办公室,王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。 王向红气的骂娘:“草他妈,这些杂种真是坏!城里现在有些工人思想长毛了,他们看不起咱们农民,碰上农民故意欺负人!” “你今天去干活穿的差了,要是你平日里穿中山装、黑皮鞋,戴上眼镜、戴上手表,你看他们还敢不敢上去就跟你动手?” 老队长年纪大了,脾气更大了。 他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又说道:“不行,这事不能让他们煤场自己处理!” “打了人让他们顶多内部批评一下,然后就算了?做梦呢!” “至少得给他们一个记过处分!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,我来办,他们敢欺负你?竟然敢打你?这真是造反了!必须得办他们!” 王忆说道:“嗨,其实这事咱们没吃亏,不说我当时利用太极拳给予他们的打击,就说三组长他们还有咱学生很积极,援助很快拉上去了,把他们是一顿胖揍呀!” “你们学生是真的厉害,拿着铁锨当标枪啊。”于文山还挺后怕的。 他是眼睁睁看着有铁锨‘嗖嗖嗖’飞来插在地上的,这要是插在脖子上有可能会出人命! 王忆无奈的说道:“王状元太莽了。” 王向红听得却露出满意笑容:“这小子,下手没有分寸呀,等我批评他,今晚让他娘给他加个菜!” 王忆说道:“得了,这批评的他得乐开花。” “咱们还是先商量买煤炭的事吧,队长,通过于文山同志他们的煤炭公司买煤是靠谱的,便宜太多了,这样咱们砖瓦的造价可以下来不少呢。” 王向红喝了口茶水,有些为难的说道:“于科长,我说话直,要是冒犯你们社队企业了你别在意。” “煤炭这东西是国家资源,你们生产队开采的话,在这个手续和法律法规方面恐怕不是很有把握……” 容易出纰漏! 王向红天天听广播、看报纸,对国家政策的走向很是关心,也了解颇多。 他说道:“要是我没记错,允许集体性质的乡镇煤矿企业承包煤矿发展经济是去年的新政策,对吧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