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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桂将她的话,一字不漏地翻译给云逍听。
这妇人是附近的牧民,由于儿子病重,因此磕长头前往大宁的哈日和屯寺,求佛拯救自己的儿子。
礼部左侍郎王家彦吃了一惊:“这里距大宁,尚有一百余里地,这妇人背着一个孩童,就这么一路磕头到大宁?”
云逍摇头叹道:“一百多里地,都不算什么。”
黄教的信徒们认为在一生修行中,至少要磕十万次长头,磕头时赤脚,这样才算对佛虔诚。
云逍在前世的时候,曾亲眼见过藏区磕长头的百姓。
他们变卖家产,从家乡出发,花费数月甚至数年时间,磕长头去往心目中的圣城。
一路数千里,风餐露宿,五体投地,一步步丈量大地,风雪无阻,无论生老病死,不到目的绝不罢休。
其中有很多人,在严酷的高原气候中,在漫漫长路中,在经过可可西里无人区,翻越高海拔的唐古拉山时,离开人世。
在朝圣者看来,死在朝圣路上,被认作是佛把他们收去了,也是很荣幸的事。
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,他们虔诚信仰的佛,不仅不会拯救他们,反倒是有人以佛的名义,以极其血腥、残酷的非人手段,压榨盘剥他们的一切,包括他们的命。
而真正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,却是来自中原的某个伟人。
孙传庭皱眉道:“这些蒙古人,未免太过愚昧!”
满桂不悦地开口:“孙大人,慎言!”
孙传庭、王家彦等随行的文官,都是不以为然,虽然嘴上不再做什么评价,心中却是充满了鄙夷。
同时也是暗自警惕,若不是中原有儒学,抵制了佛教入侵,恐怕此时大明的百姓也都是如此。
云逍叹道:“这些人的举动,看似不可思议,其虔诚之至,千里不遥,坚石为穿,着实令人感叹。也不要看他们身上肮脏不堪,他们的心是最干净的。”
孙传庭等人深以为然。
不管怎么说,这些人的执著与虔诚,都是让人钦佩的。
“来,坐下说话!”
云逍招呼众多朝圣的蒙古人,到一边的草地上坐下。
数万大军在身侧,又有众多侍卫在环伺四周,那些蒙古人个个都是战战兢兢,哪里放得开。
云逍敏锐地发现,有那么几个蒙古青壮,看似十分惊恐,眸子深处却隐藏着仇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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